洞天寻隐·罗浮纪丨苏远鸣：罗浮山宗教地理研究（十）宗教生活,仪式,节日,集体20241008-z6尊龙app官方网站

洞天寻隐·罗浮纪丨苏远鸣：罗浮山宗教地理研究（十）宗教生活,仪式,节日,集体

根据仪式(shi)，在(zai)做醮之前通常需要进行斋(zhai)戒。我们所(suo)掌握的关于(yu)罗浮山仪式(shi)的少量(liang)信息中斋(zhai)和醮并没有被(bei)联系起来，但是我们知道那里(li)确实举行过斋(zhai)戒。事(shi)实上，我们在(zai)上文（第一章，1.）看到，750年，所(suo)有聚集在(zai)都虚观(guan)（冲虚观(guan)的古名）参(can)加斋(zhai)醮的人(ren)都看到麻姑台上升起五色云，其中一位道士辨(bian)认出何(he)仙姑的身影。这个简短的叙述(shu)包含了所(suo)有能(neng)够描述(shu)一场(chang)由道教神职人(ren)员主持的集体欢(huan)腾仪式(shi)（cérémonie extatique collective）的元素[630]。既然(ran)何(he)仙姑的出现与集体斋(zhai)戒有关，那么有趣的是，大约十年后(hou)，人(ren)们又在(zai)石楼上看到她是身影。在(zai)更早的时候，559年，广州就有人(ren)说：“广州言仙人(ren)见(jian)于(yu)於(wu)罗浮山寺小石楼。[631]”

这几个细(xi)节展现出来罗浮山长(chang)期以(yi)来存在(zai)着官方(fang)的、公共的、集体的宗教生活。这一现象(xiang)不足为奇，因(yin)为从本文的描述(shu)部(bu)分就可以(yi)看出来，罗浮山上布满(man)了道观(guan)与佛寺。

3.民间教派

关于(yu)民间教派的内容，本文将做一个简短的概(gai)述(shu)。

冬末春(chun)初是梅子酒酿造的时节，梅子酒在(zai)酒田(tian)售卖（参(can)见(jian)第一章，1.）。这种销售可能(neng)是在(zai)年轻男女聚会的集市或者(zhe)节日中进行的。确实有文本表(biao)示开春(chun)有类似的节日，虽然(ran)没有提到卖酒，但是节日上有戏剧表(biao)演、美食和饮品，以(yi)及两性之间的交往[632]。

春(chun)分时节还有另一个流行的集会庆典，主题是采茶[633]。

七月(yue)二十五日是安期生升仙之日：在(zai)这一天，人(ren)们去(qu)采集菖蒲的芦苇，在(zai)溪涧中泼水，以(yi)祈(qi)祷长(chang)寿(shou)[634]。也有人(ren)说这一天是太阳诞[635]。

十月(yue)初一是牛(niu)王(wang)诞，但是我们不知道这具(ju)体是什么[636]。

每(mei)个村子都有特(te)定的节日。我们偶然(ran)发现，苏罗村居民有一个他们自己(ji)的土地神节日（灶日），具(ju)体日期不详。我们猜测它是在(zai)九月(yue)，因(yin)为正是在(zai)这个时候，他们用来制备“青精饭”的植物(wu)（译按：这种植物(wu)是南烛）成熟了，这是他们保守的秘方(fang)[637]。

需要注意，山中的居民，除了僧道、隐士、商人(ren)，以(yi)及其他暂住者(zhe)之外，大多是瑶族人(ren)。他们或多或少受到汉人(ren)的影响，汉化的程度取决于(yu)他们所(suo)处的时代和村庄的位置。因(yin)此，人(ren)们观(guan)察到的民间宗教并不纯(chun)粹是汉人(ren)的，我们只能(neng)对关于(yu)他们的描述(shu)如此之少感到遗憾。

4.私人(ren)宗教生活：退隐与漫游

根据我们在(zai)上文已经简单(dan)描述(shu)的那样，官方(fang)或教派的公共崇拜和民间信仰都具(ju)有集体的属性：由一个社(she)会团体主持的，或者(zhe)以(yi)它的名义，或者(zhe)代表(biao)它的利益，或者(zhe)受到它的控制，无论这个团体属于(yu)国家还是教团、农民或山民的社(she)群、村庄或更大的领土单(dan)位。

但是，公共崇拜并不是宗教生活的全部(bu)，山中还存在(zai)个人(ren)的宗教行为，由个体（或一群个体）出于(yu)自身目的而实践的：隐居（retraite）和游山（promenade en montagne）。

我们特(te)意把它们放在(zai)同一个标题下讨论。无论乍(zha)看之下如何(he)不同，隐居和游山都是本质相(xiang)同的实践，只是强度不同。另一方(fang)面(mian)，显然(ran)无论是道士还是单(dan)纯(chun)的游客，他们的游山都有同样的深层意义。只是对于(yu)道士来说，这个实践的目的是非常明(ming)确的，而对于(yu)游客来说则是模糊的。

高道们经常隐居深山，远离尘世，身处大自然(ran)之中。他们花费(fei)大量(liang)时间，甚至终生冥想、收集矿(kuang)物(wu)和植物(wu)来炼(lian)丹、写文章，如果他有徒弟的话，他也会在(zai)此教授徒弟。葛洪就是如此，他在(zai)罗浮度过生命的最后(hou)阶段直至去(qu)世。人(ren)们还记录了宋代罗浮山中一位道教隐士的事(shi)迹，他在(zai)自己(ji)的小屋(wu)中隐居了二十二年之久[638]。

道士通常还会在(zai)他隐居的山中巡游。葛洪在(zai)罗浮山可能(neng)有四个隐居地。更重要的是，他访问过几座著名的山峰。安期生与李少君也是如此，在(zai)到达他们退隐余生的地方(fang)之前，游历了中国的四端（参(can)见(jian)第二章，第三节，2.）。在(zai)山中游历确实是游仙（promenade par excellence）的替代或准备，即山中的仙真把人(ren)带到蓬莱或者(zhe)其他地方(fang)神秘的游历方(fang)式(shi)[639]。这些内容大家非常熟悉，不必在(zai)此赘述(shu)。

毋庸置疑，道教修(xiu)行者(zhe)的游历—退隐是一种宗教行为。为了明(ming)确这一点，我们只需回顾一下他在(zai)出发之前必须采取准备措(cuo)施：斋(zhai)戒、选择吉日、佩戴合适的护身符[640]，而且他的出行带有明(ming)确的目的，比如炼(lian)制不死之药、寻找(zhao)高道或者(zhe)洞天，而且他确实会因(yin)此获得了超自然(ran)的能(neng)力，实现身体解脱(tuo)或飞升。

但是并非所(suo)有在(zai)山中游历或者(zhe)隐居的人(ren)都是流浪(lang)的圣人(ren)或者(zhe)执着的隐士，确实也有世俗之人(ren)（le laic, ou profane），尽管(guan)虔诚的信徒和临(lin)时的信徒之间的区别并不明(ming)显。世俗之人(ren)有时候会在(zai)山上隐居，但是时间很短。我们知道一些香港商人(ren)的例(li)子，他们时不时前往酥醪观(guan)过几周或者(zhe)几个月(yue)的宗教修(xiu)行生活[641]。我们不清楚吸引他们来到山上的原因(yin)，是远离尘嚣（désintoxication）、呼吸新鲜空气(qi)（bol d'air）还是需要冥想。在(zai)不影响我们论述(shu)的情况下，我们可以(yi)说，这些都是原因(yin)。水帘洞（第一章，1.）遗址因(yin)一对友(you)人(ren)而闻名，他们曾经在(zai)此清修(xiu)，躲避夏季的炎热(re)。在(zai)罗浮山著名的退隐文人(ren)中，必须提到郑玠，据说他像野人(ren)一样生活在(zai)幽(you)居洞里(li)（第一章，1.）。他结(jie)识了一个叫做逍遥子的道士，这位的道士的来历不明(ming)。当郑玠得到朝廷(ting)的任命之后(hou)，他急忙去(qu)上任了，逍遥子也离开了这座山，人(ren)们不知道他去(qu)了哪(na)里(li)（他可能(neng)以(yi)不同的名字退隐到了山中）。与之相(xiang)反，文人(ren)叶春(chun)及在(zai)担任过朝廷(ting)官员之后(hou)退隐，来到罗浮山洗耳，并且聚集了一批学生[642]。

在(zai)山中游历的世俗之人(ren)除了游客之外还能(neng)是什么身份(fen)呢？人(ren)们可能(neng)认为他是一个朝圣者(zhe)。他们参(can)观(guan)遇到的宗教建筑，而且他还会朝拜庙宇中奉祀的神灵（参(can)见(jian)第一章，1. 苏东坡参(can)观(guan)宝积(ji)寺时礼拜铜佛）。毫(hao)无疑问，他以(yi)为自己(ji)正在(zai)以(yi)这种方(fang)式(shi)获得功德，特(te)别是他向僧人(ren)布施，并为修(xiu)复一些寺庙或雕像做出贡献。但是这种行为并不完全属于(yu)游历。游历者(zhe)的首要目的是参(can)观(guan)。他们参(can)观(guan)那些名人(ren)居住过的寺庙或者(zhe)圣地。最重要的是参(can)观(guan)前辈(bei)们赞颂(song)的景(jing)点，如果可能(neng)的话，他们也会写作诗文赞颂(song)。如果我们只将它当做闲散文人(ren)的消遣的话，那是非常偏颇的，这些文人(ren)对于(yu)美丽的风景(jing)和景(jing)色的赞美是真挚的。

有人(ren)认为，中国人(ren)不喜欢(huan)山。可以(yi)肯定的是，他们不擅长(chang)登山。在(zai)他们眼里(li)，最简单(dan)的攀(pan)登都是一种遥远而危险的探险。山区的相(xiang)对孤立与蛮荒让他们失(shi)去(qu)信心，这并非没有道理(li)[643]。然(ran)而，同样可以(yi)肯定的是，山确实非常吸引他们。我们看到有人(ren)说，雅慕罗浮，每(mei)岁必一游。他喜欢(huan)把游山的荣誉留(liu)给陪同他的朋(peng)友(you)[644]。登山者(zhe)会被(bei)他所(suo)进入(ru)的环境强烈震撼，他们需要面(mian)对登山的疲(pi)惫、休憩之所(suo)的不舒适和不确定、恶劣的天气(qi)以(yi)及其他所(suo)有对于(yu)平原人(ren)来说的威胁因(yin)素。首先是社(she)会环境：山区人(ren)口(kou)的密度和族群与广州和惠州等平原地区截然(ran)不同。山中的居民非常稀少，这些在(zai)山中炼(lian)丹的道士或者(zhe)仙人(ren)、山民（无论是不是原住民），都通晓山中的各种奥秘，并且能(neng)与山中的神明(ming)进行交流。山区与平原的自然(ran)环境也是不同的：岩石、瀑布、山峰和山谷(gu)形成了很多隐蔽的区域，即所(suo)谓的洞穴，那里(li)让人(ren)感觉与外界隔(ge)绝。我们认为，这就是隐居和游历的本质：人(ren)们进入(ru)一个与普通人(ren)隔(ge)绝的世界，一个充(chong)满(man)了稀有且珍贵的事(shi)物(wu)的封闭领域。它所(suo)带来的危险和艰辛只会提高它的威望。它是一个神圣的世界，与世俗的世界相(xiang)对立，因(yin)为神明(ming)和与神明(ming)交流的人(ren)都居住在(zai)那里(li)。山就像一座岛屿(yu)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，人(ren)们必须得先知道怎么进入(ru)它。

对于(yu)普通人(ren)来说，入(ru)山的特(te)殊性、准宗教性可以(yi)体现在(zai)一句谚语中：“谚云，有约不到罗浮。[645]”“约”是一种简单(dan)的登山计(ji)划，也就是所(suo)谓的安排，他们给出一个确定的计(ji)划，并且不考虑失(shi)败的可能(neng)性。在(zai)这种情况下，登山的结(jie)果是不可预知的。有一个故事(shi)是两个人(ren)约定去(qu)徒步，看太阳从海上升起，并且寻找(zhao)葛洪的丹炉(lu)。当他们沿着河流航行到山脚下时，一场(chang)可怕的风暴出现了。他们无视(shi)警告上岸了。风势并没有减弱，山木尽拔，道为徙。他们还没来得及回来，两个朋(peng)友(you)中的一位就感染的寒疾病倒了，并且去(qu)世了。他们将他埋(mai)在(zai)了山里(li)，靠近葛洪的衣冠冢。“罗浮固灵山也，得游与不得游，良(liang)有命焉。[646]”

现代游客进入(ru)山中行走(zou)数日，并不会、也从来没有采取高道们的防御措(cuo)施。然(ran)而，这个选择并不是轻易决定的。潘耒对这个问题思考了良(liang)久，并且征求了很多人(ren)的意见(jian)的。一篇现代文本给出了一系列建议，值得我们注意：“入(ru)山观(guan)天然(ran)之奇，勿恋构造之丽，故游忌俗；外似平平，深入(ru)则秀异叠见(jian)，故游忌浮；无稔游者(zhe)引导，则不能(neng)选胜探奇，故游忌孤；舆马(ma)扰乱(luan)，了无静趣，故游忌杂；若猿而攀(pan)，若虎而跳，易蹈(dao)不测，故游忌险；隆冬盛暑，山气(qi)多毒(du)，大风落木，骤雨涨途，故游忌非时。宜秋后(hou)，天晴少雨，山茅烧尽，蹊(qi)路疎朗，且无蛇虫；宜春(chun)初，和风晴日，百花方(fang)开，红紫芬馥，三月(yue)后(hou)则有山蜞螯矣。[647]”这些给游客的建议非常引人(ren)注目，因(yin)为它们是将一些非常实际的意见(jian)（后(hou)者(zhe)）与其他建议（前者(zhe)）混合在(zai)了一起，在(zai)我看来这些建议属于(yu)完全不同的层次，他们要进入(ru)的自然(ran)（道教作者(zhe)所(suo)谓的“天然(ran)”）是一个超凡的世界，与普通的世界不同。

进入(ru)神仙世界的通道——进入(ru)山中，游历者(zhe)（或者(zhe)隐士）意识到他正在(zai)跨越世俗世界的界限，通过将世俗从宗教隔(ge)离开来的屏障，进入(ru)另一个层次。事(shi)实上，进入(ru)山中是一种条件。正是在(zai)山中，人(ren)们才(cai)有机会找(zhao)到通往神圣世界的大门，但是找(zhao)到它的人(ren)少之又少。在(zai)山中游历是与超自然(ran)力量(liang)接触(chu)的第一阶段，向所(suo)有愿意付出辛劳和面(mian)对危险的人(ren)开放。最后(hou)的阶段是进入(ru)仙人(ren)的世界。有一下几种方(fang)法可以(yi)进入(ru)。

遇到仙人(ren)——最常见(jian)的仙人(ren)就是野人(ren)，即山的守护神。遇到他通常可以(yi)获得益处（参(can)见(jian)第五章，1.）。游历者(zhe)与超自然(ran)人(ren)物(wu)或动物(wu)的相(xiang)遇是许多不同传说的主题。这只是对超自然(ran)世界的一瞥，并没有进入(ru)。

洞穴的开口(kou)——最典型的情况是洞天的开口(kou)。它的特(te)点是不会被(bei)世俗人(ren)找(zhao)到[648]。人(ren)们可能(neng)会偶然(ran)地访问它，但是没有明(ming)确的通道，比如，陈太史从他被(bei)放进的罗浮山洞口(kou)走(zou)了出来。非常重要的是，打(da)开洞穴的过程从来没有发生过两次。我们在(zai)上文（第一章，1.）引用了这方(fang)面(mian)的一个重要的事(shi)例(li)。

超自然(ran)桥梁的通道——这种类型的传说是最流行的，也是最有趣的，我们在(zai)《指掌图(tu)记》的注释中在(zai)提到铁桥的地方(fang)（第一章，1.）“昔人(ren)遇铁桥于(yu)此”。在(zai)许多这样的故事(shi)中，主人(ren)公都是一个樵夫，他突然(ran)发现自己(ji)在(zai)一座桥的面(mian)前，桥的另一端有一个更好的世界等着他。如果他过了桥，他就永远从人(ren)世间消失(shi)了，如果他犹豫不决，桥就会消失(shi)，没有人(ren)能(neng)再找(zhao)到它，比如：“昔有人(ren)上聚霞峰，遇异人(ren)于(yu)桥上，桥如指许，袅袅欲断，招之共度至再三，其人(ren)下视(shi)千仞悬空，惧不敢度，异人(ren)忽不见(jian)。[649]”这种故事(shi)并不只出现在(zai)山顶附近的区域。另外一个故事(shi)发生在(zai)罗浮山东麓的白水岩。“有樵人(ren)登绝顶，忽见(jian)长(chang)洞中有小危桥，仅(jin)可容足，隔(ge)涧有二人(ren)对奕棋，傍列樽罍肴(yao)果，二小童侍。樵人(ren)惧而归，集乡人(ren)求之，巳失(shi)其处矣。[650]”再如，“昔方(fang)外数辈(bei)，将躡飞云顶，遇绝涧，架小危桥，众骇不敢度。一人(ren)振(zhen)履长(chang)往，遂(sui)采药不返。[651]” 一群来自惠州地区观(guan)音庙的尼(ni)姑在(zai)罗浮山游历之时也发生了类似的冒险。当她们到达飞云峰的时候，看到一个女人(ren)远远地跟着她们。突然(ran)间，在(zai)她们面(mian)前出现了一条笔直平坦(tan)的小路，两旁开满(man)了鲜花，她们信步而行，直到一个万丈悬崖，悬崖上横跨着一座小桥，既不是石头的也不是木头的，她们不敢通过。她们转过身来，向留(liu)在(zai)后(hou)面(mian)的同伴发出信号，但是她们并没有看到先前通过的痕迹。也就是说，她们经过的奇异景(jing)观(guan)已经消失(shi)了，因(yin)为她们拒绝继续(xu)体验，没有过桥[652]。

这种类型的传说的关键是克服障碍的观(guan)念。在(zai)这个意义上，桥本身有时是不存在(zai)的，正如下面(mian)的故事(shi)所(suo)示：一个对炼(lian)丹感兴趣的僧人(ren)想要在(zai)罗浮山找(zhao)到朱(zhu)草（参(can)见(jian)第一章，1.）。他找(zhao)到了一位道人(ren)，这位道人(ren)在(zai)适当警示他之后(hou)，同意担任他的向导。他们来到一个悬崖，非常陡峭，道人(ren)跨越了鸿沟，僧人(ren)也跟着跳跃。但是他掉(diao)到了悬崖中，受了伤。他负痛(tong)匍匐(fu)，遇到了一只想要吃他的熊。僧人(ren)在(zai)山中徘徊了很久，后(hou)来仿(fang)佛听到了天上的音乐，最后(hou)他碰到几个樵夫才(cai)得以(yi)获救。此时距离他开始旅程已经有六(liu)天了[653]。

穿过极其狭窄的桥（以(yi)及跳过鸿沟）是进入(ru)神仙世界的考验，这就是为什么铁桥的名字之一是“度仙桥”[654]。在(zai)山上，它是地府入(ru)口(kou)之桥在(zai)山中的再现，只有善良(liang)的灵魂能(neng)过通过，邪恶的灵魂则会跌入(ru)它所(suo)跨越的血河[655]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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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：

[626] 《广东新语》，卷6，3b。译按：长(chang)吏醮山以(yi)礼事(shi)神。

[627] 1307和1308年的两个斋(zhai)醮记录在(zai)了当时的两篇小游记中（lfhp，卷12，2a，3a）。至于(yu)明(ming)朝，我们只知道1419年的祭祀活动。

[628] lfhp，卷3，4a。

[629] 白玉蟾关于(yu)这次醮的“记”成文于(yu)1174年（lfhp，卷11，16a，或《罗浮志》，卷8，8b）。宋代（13世纪？），李南仲，《罗浮山赋》，lfhp，卷14，3a，参(can)见(jian)chavannes, le jet des dragons, p.138.

[630] h. maspero, le taoisme, p. 49 et suiv., 156 et suiv.

[631] 《南史》，卷9，8a；“寺”，佛寺，这个字很奇怪。

[632] 浮山志，卷1，32a。校按：原文“开春(chun)搬演土戏，迎神伛偻，酒食招邀，男女相(xiang)错。”

[633] 参(can)见(jian)第一章，1.

[634] 参(can)见(jian)第一章，1.

[635] 《浮山志》，卷1，32a。译按：应为32b。

[636] 同上。

[637] 《广东新语》，卷25，43a-b。

[638] 赵(zhao)汝驭，《罗浮山行记》，《罗浮志》，卷8，11a。此人(ren)名为王(wang)宁素，他受到命令看管(guan)见(jian)日庵。

[639] 一位诗人(ren)讲(jiang)述(shu)他遇到了一位神仙，这个神仙邀请(qing)他飞去(qu)蓬莱，但是他拒绝了（译按：邀我游蓬莱，我辞未(wei)可往）（陈献孟遗诗，16b，《陈聚德堂丛书》版(ban)）。

袁宏在(zai)他的《罗浮记》（参(can)见(jian)参(can)考文献，注释741）中提到，他在(zai)担任南海太守时，有一个沙门找(zhao)到他，云当还罗浮山，请(qing)一小吏提锡钵，袁乃(nai)给之，小吏既云恍惚(hu)不觉有舟车，但闻足下有波浪(lang)声，奄忽便至一山，见(jian)数道士设食，饭皆青色如珠(zhu)屑。（《太平寰宇记》，卷261，3b）。有个人(ren)在(zai)华山的时候遇到了暴风雨，在(zai)一个小屋(wu)中避难。他遇到了一个老人(ren)，老人(ren)说他来自北海，正在(zai)去(qu)往罗浮的路上。那晚正好南海群仙会罗浮。他提出要带他一起去(qu)。这个人(ren)接受了建议。叟乃(nai)袖出一简，若笏形。主人(ren)公坐在(zai)这个船中，并被(bei)要求闭眼不能(neng)偷看，他感受到自己(ji)在(zai)波浪(lang)中航行。之后(hou)他发现自己(ji)到了一座山上，很多仙人(ren)会聚于(yu)此。之后(hou)他发现自己(ji)在(zai)罗浮醒来。（《太平广记》，卷48，2a，引用《续(xu)玄怪录》；lfhp，卷8，13a-b）译按：原文作：似在(zai)华山北。徐行数里(li)，逢旅舍，乃(nai)罗浮店也。去(qu)所(suo)止(zhi)二十馀里(li)。

[640] 参(can)见(jian)第三章，2. 左慈在(zai)入(ru)山前的斋(zhai)戒。以(yi)及抱朴子中的内容。

[641] henry, ling-nаm, p. 320.

[642] lfhp，卷2，3a。叶春(chun)及是一位文人(ren)，生活在(zai)1522-1595年。他隐居在(zai)石洞中（第38页）。他在(zai)一个潭侧的石壁上刻(ke)下了“洗耳泉(quan)”三个字，这是暗示了一个著名的轶事(shi)：当尧提议让舜担任九州长(chang)的时候，舜拒绝了，并且洗耳。（《高士传》，1b，《汉魏丛书》版(ban)）校按：《高士传》，洗耳者(zhe)应为许由。

[643] 而且这些山也是山贼土匪(fei)的据点。

[644] 陈献孟家传，3a，p. 3a, 《陈聚德堂丛书》版(ban)

[645] 《浮山志》，卷1，4b。

[646] 《广东新语》，卷3，35b。校按：原文：“罗浮凡有约必不成游。昔梁公实常与黎(li)瑶石约游罗浮，观(guan)沧海日出没，探勾(gou)漏令丹鼎。庶几其人(ren)一遇，而属海飓作，不可以(yi)舟，乃(nai)止(zhi)宿田(tian)舍者(zhe)三夕，飓益甚，山木尽拔，道为徙，而公实亦意尽，乃(nai)赋诗而归。是时属寒疾中凑(cou)矣，归而疾大作，遂(sui)不起，年仅(jin)三十有六(liu)也。使(shi)公实不即旋归，于(yu)黄龙冲虚之间葬骨。罗浮有一诗人(ren)冢焉，以(yi)与葛洪衣冠冢为邻(lin)，岂非罗浮之幸事(shi)乎哉！” 据文意，公（梁公实，即梁有誉）因(yin)飓风不得游罗浮，归家后(hou)寒疾大作，遂(sui)去(qu)世。作者(zhe)（屈大均）感叹，假使(shi)梁有誉不立即归家（在(zai)罗浮去(qu)世），安葬在(zai)罗浮山葛洪衣冠冢旁，对于(yu)罗浮山也是一件文化幸事(shi)。梁有誉并没有真的葬在(zai)罗浮山。

[647] lfhp，卷9，14b-15a。

[648] 参(can)见(jian)第三章，2.

[649] lfhp，卷8，20b。

[650] 同上，20a。《浮山志》，卷2，4b。其中解释说，白水岩的顶部(bu)确实有一条溪流。

[651] 同上。需要注意的是，僧人(ren)在(zai)进入(ru)另外一个世界之前，甩(shuai)掉(diao)了或者(zhe)说是留(liu)下了他的鞋子。我们知道仙真飞升的时候经常会留(liu)下他的鞋子。

[652] lfhp，同上。《（古今）图(tu)书集成》，（山川典，卷189，6a）的类似引文提供了一点变化，例(li)如，这是一座“非木石所(suo)作，如铁状”的桥。

[653] lfhp，卷9，1a。

[654] 《罗浮图(tu)经注》，lfhp，卷1，12b；《大清一统志》，卷445，9b

[655] 佛教仪式(shi)中为死者(zhe)举行的仪式(shi)中使(shi)用了一座狭窄而危险的桥。在(zai)冥界也有这样的桥：好的灵魂可以(yi)安全地度过它，坏的灵魂则会掉(diao)进它穿过的血河。这是阴间常见(jian)的一种审判方(fang)式(shi)。参(can)见(jian)doré, recherches sur les superstitions en chine, t. i, p. 5 1 ; j. j. l. duyvendak, “a chinese divina commedia”, in t'oung pao (tp), xli (1952), p. 272 et suiv.

[656] 《罗浮志》，卷8，7b-8b。

苏远鸣（michel soymié，1924-2002），法国高等研究实践学院（ecole pratique des hautes etudes）讲(jiang)席教授，研究领域为中国宗教与文献，涉(she)及民间宝卷、佛道关系等主题，尤其在(zai)整理(li)伯希和所(suo)藏敦煌文献方(fang)面(mian)贡献巨大。

张琬容，法国高等研究实践学院远东研究博士，复旦(dan)大学哲学学院博士后(hou)。研究方(fang)向集中于(yu)道教与民间信仰，法国汉学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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